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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骂得累了，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。
沈临安已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那双眼睛，令他感到恐惧。
在他以为那把刀要捅进他的身体的一刻，却听到沈临安开了口，“这个位子，从前并非是我想要的东西。”他的声音很哑。
陈玄下意识的向后挪动，心中已经被累积的绝望填满，“你想要什么！本王都可以给你！”
“我想要的，已经被你摧毁了。”沈临安将刀横在陈玄的脖颈之上，冷冽的声音响在陈玄耳中犹如催命的咒语，“是你杀了她！”
他一怔，却没办法从奢靡的记忆中找寻出任何相关的记忆。
沈临安见此情景，目光一颤，猛然将刀抬起，又狠狠的落在陈玄的脚上，霎时间鲜血顺着伤口流淌，陈玄的脸色煞白。
“想不起来是吗！”沈临安怒吼着将刀又深入几分，刀刃刮过骨骼的声音令人心悸，“给我想！”
陈玄尖叫起来，“你个疯子！你到底在说什么！”
沈临安手腕的青筋暴起，将刀转手刺进陈玄的大腿，“我已经等了一年，并不差今日这点时间等你回忆。”
“一年前”陈玄已经疼到难以开口。
他忽然想起一年前城墙设伏的一夜，一个女子为沈临安挡去了他射发的暗器。
若不是她沈临安应该早已死在了那天！
陈玄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，咬牙切齿道，“若不是因为你，她不会死！”
“想起来了？”沈临安冷笑起来，眸色中唯余寡冷，“那便记得她，记得去九泉之下给她谢罪。”
说罢便将刀狠狠刺穿陈玄的心脏。
王宫内的火势已经蔓延而来，一片赤色之中，沈临安转身离去。火光熊熊，他眺望远方，眼中却是少女笑颜明媚的模样，她笑着问他，“如此你我便算得上结为夫妻了吗？”
后来，沈临安登位为王，改换国号为楮。
他重新与安国签订议和书，减税，颁布各项良政，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，昌盛繁荣。
坐在宫殿之中，小太监为他端来一壶热茶，他刚入口便皱进了眉，“这是什么茶？”
“回王上，是玉麒麟。”
侍奉他已久的公公急忙带着小太监认罪，“小桂子是新调来侍奉王上的，奴才未能管教好。才不知道王上历来不饮名茶。”
沈临安摆了摆手，叫他们都下去。
殿外，公公训斥着小太监，“不是告诉过你吗！王上不饮名茶，不喜雪季，这些你怎么能忘了！你的小命还想不想要了！”
待四下皆已无人，沈临安望着窗外的日光，“我所期望，不过暖茶热炉与你罢了。却是什么都未能如愿”
他拿出书架中的画卷，展开来，画像上的女子栩栩如生，带着几分英气的眉眼间却是明媚温柔。
有泪缓缓滑落在画卷之上，他急忙伸手拭去，眼泪晕开墨迹在她的裙摆。
她的眼中，依旧是笑意。
再后来，沈临安将王位传给族中一位极为优秀的小辈，而他在游历过天下美景后回到了那个名唤永宁的小镇中。
他抱着楚曦的画像躺在春日的山涧旁，“泛舟而行的湖光，苍鹰掠过的沙漠，俯仰眺望的高山，我都已经为你看尽。这人间太平我已实现承诺，阿曦，我该去见你了。”
闭上双眼前，他想起十二年前，面对少女砰然心动。
他想再问一遍，“姑娘，你可否愿意嫁给在下？”
不重要。
因为我会记得你。
我会在下一次相遇时，放下所有矜持与骄傲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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